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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似乎还在耳边。
倒下去的耶律松石眼神里最后一丝留恋,给了他看不到的却逐渐清晰起来的儿子。
他拼尽全力的朝着右贤王博儿今挥手,用人生最后的动作告诉他们尽快远离。
可是在他视线模糊儿子图雷的身影逐渐清晰的那一刻,一个走过来的身影却将他眼前儿子的幻象撞碎了。
右贤王博儿今大步走到他面前,低头看了看他,然后漠然的走了过去。
“外相,你看到了吧。”
博儿今走到柯柯特林身前:“我和你说过的,耶律松石早就有了异心。”
柯柯特林嗯了一声:“我没有怀疑过你的话,我只是想印证一下耶律松石到底想做什么。”
博儿今笑道:“外相放心,请转告汗皇陛下,今日耶律松石说的这些话,不会有一个字传到屈渤人的耳朵里。”
柯柯特林笑问:“你不会说?”
博儿今连忙道:“外相更应该相信我......我很久以前也和你说过的,不要相信耶律机,他是个小人,只想利用黑武除掉耶律松石夺取汗位,只有我对黑武一直忠心耿耿。”
柯柯特林问他:“那你带来的人也一个字都不会说?”
博儿今道:“带来的人都是我的亲信,如今屈渤朝中重臣都已被我控制,他们的妻儿老小都在我手中,谁敢乱说一个字?”
柯柯特林再问:“那耶律松石的儿子呢?”
博儿今道:“我已取得他们的信任,我回去之后,找机会告诉图雷母子说耶律松石已死,让我迎接少主回族,那个时候,谁会怀疑我?”
“只要我骗过宁人迎接图雷一家回到族中,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他们连一块肉渣都留不下,唯一让我担心的是......”
他确实有心担忧:“汗皇那边......”
柯柯特林道:“我自会向汗皇禀明你的忠诚和决心,屈渤可汗的位子落不到别人身上。”
博儿今立刻跪下来叩首:“今日外相的大恩大德,我博儿今铭记于心。”
柯柯特林伸手把博儿今扶起来:“你的计划很好,我已向大汗说明。”
他看向已经逐渐没了气息的耶律松石:“我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暗藏毒药,若非如此,我还想多看他玩一会儿。”
博儿今道:“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藏了毒药,这个人竟然一点儿都不怕死。”
柯柯特林道:“你只管按照你的计划行事,尽快将耶律松石的妻儿接回去。”
博儿今俯身:“外相放心,几日之内我必会完成此事。”
柯柯特林:“黑武大军合围之际,你再率军协助汗皇剿灭宁人,你再做屈渤可汗,谁敢质疑?”
说完这句话他摆了摆手:“回去吧。”
博儿今连忙答应了一声,转身往回走。
再次路过耶律松石身边的时候,他忍不住笑了笑:“其实你没错,在我和耶律机之间做选择当然要选我。”
说完后他哈哈大笑离开。
此时此刻,耶律松石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两行血泪。
柯柯特林也走到耶律松石身边蹲下来,低头看着那两行血泪缓缓流落。
“怪我,我只是觉得好玩,想看看你会有什么表演,若知道你藏了毒药万万不会让你死,博儿今他做不了屈渤可汗,因为以后就没有屈渤了。”
“博儿今会带着你舍不得送死的十万骑兵,带着你屈渤几百万百姓和宁人开战,他们就是在我黑武大军之前冲锋陷阵的炮灰。”
“你的族人,不仅仅是你的士兵,还包括老人和孩子,他们都将走上战场,我也想看看,到那个时候,号称仁义的宁军敢不敢对数百万手无寸铁的百姓放箭。”
“这一仗黑武输不了......也背负不上什么驱使百姓上战场的骂名,因为那都是博儿今的决定,与黑武无关。”
“对你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,当然也不都是什么坏消息......你的母亲,你的妻子,你的儿子,很快就会去陪你的。”
柯柯特林伸手在耶律松石的眼睛上按了一下,耶律松石却依然死不瞑目。
“埋了他。”
柯柯特林起身道:“也算是一个勇士......就不要再侮辱他的尸体了,找地方埋了吧。”
黑武人上前,拖拽着耶律松石的两个脚踝离开。
不久之后,柯柯特林回到了阔可敌正我的大帐之内。
“不出陛下预料,耶律松石和宁人果然已有勾结。”
柯柯特林俯身道:“陛下站在最高的山峰上,看到了我们看不到的远方......不不不,陛下就是最高的山峰。”
阔可敌正我摇晃着手中的酒杯:“万劫清是屈渤之内唯一的麻烦,他手中那支差不多骑兵很善战,他对耶律松石也很忠诚。”
“按照计划,他一定会把耶律松石的家人送去宁人那边,而博儿今就是唯一能和耶律松石接触的人。”
“不走这一步,万劫清就不会对博儿今放松警惕,不走这一步,博儿今就无法轻而易举的杀掉所有该死的人。”
阔可敌正我嘴角微微上扬。
除掉耶律松石一家,除掉被他儿子阔可敌君侣收买的耶律机,除掉万劫清,不过是一条小计而已。
这个计划唯一能破坏的就是宁人,可惜的是宁人掌握的消息和黑武根本不对等。
宁人为了表明诚意,且宁人历来都宣扬仁义,所以不可能扣下耶律松石的家人不放。
等到开战时候,宁人以为屈渤那十万善战骑兵是盟友了,可打起来,这十万骑兵就能将宁军侧翼冲开。
这样规模的决战,谁棋差一招就满盘皆输。
“陛下,君侣殿下那边......”
柯柯特林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。
阔可敌正我道:“此前伦天墟说过,黑武人已经不像原来那样勇敢无畏了。”
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剑门九羽大剑师伦天墟就在他身边。
“他和你说过,也和我说过。”
阔可敌正我道:“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,我与他一样痛心。”
“当年我父亲亲自率军攻打中原两次都失败了,我在那个时候就坚持要再次出兵,可是......朝中无人支持。”
“黑武人不可败败则再战的勇气,在立国近千年后已经被磨的几乎不见了,尤其是贵族,养尊处优。”
“帝国打了败仗他们已经不认为是难以接受的耻辱,只要不伤及他们自身利益他们就不管也不怕更不知羞耻。”
“现在,我的儿子......”
阔可敌正我指向南方。
“我的儿子阔可敌君侣已经走向战场了,不久之后,他冲锋陷阵一马当先但却战死沙场的消息就会传遍黑武。”
“到了那个时候,整个黑武帝国所有人都会被激发出无穷的斗志和力量,如果谁还敢拖后腿,那我为何不落屠刀?”
“连我的儿子,汗皇的儿子都可以战死沙场,那他们的儿子为什么不能在战场上拼命?如果谁不敢,谁不能,谁不去,那我就把谁灭了满门。”
“即便是灭了他们满门,黑武帝国的百姓们依然支持我,他们会说杀的对,杀的好!”
阔可敌正我说到这看向伦天墟:“我说过,我会给你一个答案,现在你满意了吗?”
伦天墟俯身:“臣很愧疚,臣站在低洼的地方看不到汗皇的背影,也感受不到汗皇的内心,陛下为了让我黑武帝国重振雄风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,臣对陛下万分敬佩。”
阔可敌正我道:“虽然君侣的出身不好,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卑贱的东韩侍女,可那毕竟是我的儿子,骨子里终究还是流淌着一些阔可敌家族的血液。”
“他死在最合适的地方......我替他感到荣耀。”
他举起酒杯:“为帝国。”
伦天墟和柯柯特林都端起酒杯:“敬陛下!”
喝完了这杯酒,阔可敌正我缓缓输出一口气。
“从我继承汗位开始就想整顿贵族风气,可是没有一个契机。”
他扶着座椅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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